有一首非常空灵的歌曲叫《醒来》,其中说到

从生到死有多远,呼吸之间
  从迷到悟有多远,一念之间
  从爱到恨有多远,无常之间
  从古到今有多远,谈笑之间
  从你到我有多远,善解之间
  从心到心有多远,天地之间

 我想再加一句“从知道到做到有多远,宇宙之间”

  今天的北京刮着大风,寒风中树叶在空中地上飘舞。仁爱基金会的朋友约着去看望千家爱从山西带回来的几个被遗弃的重病患儿,在那里和众多小朋友们度过了一天。


   
我曾经在医院隔着窗口看过躺在保温箱里的孩子,等待做手术的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被极速送进重症监护室的孩子,因为没有钱治病家人领走等待最终那一刻的孩子,诸多等等。 
    在去之前,我也做了些功课,而且最近也在做一些关于罕见病孩子的事情,非常坚定地相信“生命是平等的,无论是哪种形式出现,都是值得尊重,我需要一种平等心去对待不同的生命形式”,想自己是可以很平静的面对所有可能的状况。会视他们为在游乐场里可以无拘无束玩耍的孩子,会视他们如在幼儿园里自由嬉戏的孩子,心中平静如镜。然而,当我看到几个唇腭裂的孩子时,内心那平静的湖面投入了石子,阵阵涟漪荡开去,胸口立刻有一团东西梗在那里。
    孩子还很小,他们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有不同感觉的是我们这些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见多识广的大人们。孩子的世界慢慢会被我们大人影响,突然感觉语言其实真的挺苍白的。
    我随着孩子的游戏规则和意愿和他们玩耍,有时候在我们眼里觉得很无聊的东西,恰是他们最喜欢的。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友好的分享他的音乐盒,我俩把一个可以自由粘贴的五角星玩了很多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他竟然不烦,那个玩法是他的发明。我仔细看了看那个东西,估计原本只是一个粘贴固定的作用,结果被他开发了一个新的玩法。他很自然的把腿翘上我的腿,阻止别的小朋友加入、用大力气在我的胳膊上拍打表示抗议,或者干脆就坐在我的怀里,占领自己的地盘,看到这些都不太能起作用,干脆嘎嘣来一口,看着他我就说了“你不嫌我的裤子上有灰要一口吃灰吗”?立刻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是通常孩子的反应,他也一样。


    其他几个孩子也很有趣,不认生,走过来很自然的直接坐在腿上,或者蹭在怀里,或者直接在后面拍拍表示他的存在,他们在几平米见方的活动区域里面也很自在,丝毫没有因为初次见面而有什么见外,除了一个怯生生的漂亮女孩一直粘着一个阿姨。几个唇腭裂的孩子也会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躺在地上哭、要求抱抱,诸如此类。其中一个比较严重,鼻子和上颚完全在一起好像一个外翻的红色的舌头,淌着口水。和他一起玩的时候后,我看着他,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他的嘴上。另外一个小孩子也是比较严重,她的上唇已经撮到了一起,眼镜又比较严重的分离。我们一起玩着玩具,一起数数,在他们的心中,他们不觉得的自己有什么异样,我们也表现的非常自然,他们就是普通可爱的孩子啊。   
    我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我内心的感觉,那一团梗在胸口的东西,我开始自问:“你的平等心、你的平静的心在哪里?”这些孩子的生命形式就是这样,他们非常现实的就在眼前。当孩子抱在怀中,他们外翻的嘴巴、蹒跚的脚步、还有脖子下因为呼吸道切开术埋留的管子就在眼前,他们的鼻涕和口水粘在身上的时候,我原本的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实际上还是会有一团梗在喉咙的东西。”   
    在这里,我再次近距离的接触到了生命的另外一种形式,他们非常真实的存在着。哦,我的天,来的时候做的功课我是知道的,知道和做到之间真的不近,如同浩渺的宇宙之间。

  
    回到家,我想了想,记录下来我真实的想法留给自己。
    我们很忙,知道时间非常珍贵需要珍惜,但们会情不自禁被裹挟着参与到一些事情里面killing time,网络让生活微缩到方寸屏幕之中,各种人间悲喜剧上演,我们已经习惯了坐在那里,透过屏幕如同看戏一样,内心有感动、有厌恶、有欢喜、有热泪。。。 。。。然而,关机后,我们会伸伸腰离开沙发去做别的,明明是活生生的就在我们身边的事情,我们会觉得那就是一个戏;甚至有时候狗血不足还不过瘾,2016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大戏上演,整个国家会同时谈论一个故事、聚焦在一个家庭的变故。

    知道有很多罕见病的弃婴在福利院被收养,很多孩子需要关爱和陪伴,但会被各种事情缠住不能实际去看看孩子陪陪他们,看着报道和信息唏嘘不止;

    知道家人很重要,可是应酬和工作挤占了家人聚会的时间,甚至还会看到一些狗血故事不断上演;  
    会说我很想你,改天我请你吃饭,改天是哪天啊?改天最终如秋天的树叶飘落在风中;

    知道在乎对方,可是连一碗热乎乎的汤面也不会送到病床前

。。。 。。。

     知道和做到的距离有宇宙那么大,我们生活的会比较忙碌有可能不知道目标,自编自导自演各种大戏感动的自己一塌糊涂有可能感觉好像少点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关掉各种计划和打算,因为有些可能也许根本不会出现。带上心上路吧,边做边看,生活或许会有另外一种样子。

    说了好久不见想见你,所以我们今天就相约去看看这些需要陪伴的孩子;然后我就发现你,亲爱的瑞香,最近有了很大的变化;还意外的碰到了以前一起助学的战友,宋惠琳老师。一个老朋友漂亮的爱人艾云,心理学方面颇有建树的安胜慧。一天下来,我们陪伴了孩子还有了交流,远远比特意跑去茶楼坐而论道要更加接地气更加有收获。

    这就是仁爱基金会的魅力,帮助我们把各种计划和打算从口头化作脚踏实地的行动,虽然知道和做之间如同宇宙那么宽阔,这个组织让天堑变通途,我们就在这里看着自己慢慢成长。